姜馥。

【第八号当铺/楼诚】虚荣的骄傲 上㈥

　教堂内，顶端巨大的水晶吊灯金光凌凌，一排排白蜡烛上跳跃的火苗发出柔和的光芒将贵婉笼罩其中，虚化得有些不真实。她垂首紧闭双眼，眉间浮着显而易见的哀伤与怅然若失。十字架前的白神父正在念圣经，轻柔虔诚的声音使教堂更加神圣纯洁。

　　一阵冷风吹过，火苗晃了晃，墙上的人影摇曳的有些诡异。白神父轻皱眉头，看了一眼后门。歉意的对下面的人笑笑，放下圣经转身离去。

　　

　　王天风矮身如暗夜中的猫一样灵巧，快速爬上教堂的顶层。他扶着栏杆向下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现在的教堂人少，每一个人都在低头专注的祷告。没有人会注意到上方即将而至的一场灾祸。虽然不知道哪个是共党，不过明楼的消息一向很准确。

　　正准备掏出试剂扔下去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出现。他从容不迫的面对来人：“怎么，神父也来楼顶吹风？”

　　“这里并不是杀人的地方，我希望你可以就此收手。”

　　王天风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莫名觉得十分扎眼：“在偌大的巴黎失踪一个中国神父并不会引起关注。我劝你别多事。”

　　白神父见他肩头越来越明显的‘8’字符号，总是微笑的表情终于消失不见：“现在收手的话还来得及，否则你会后悔的。”

　　王天风挑起眉梢道：“你这是在变相的威胁么？”

　　“只是提醒。”白神父转动着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手中的试剂：“也许她说的对，只用语言是不会有效果的。”

　　王天风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手，下意识掏出怀中的消音手枪：“你到底是什么人？！”

　　“收起手中的枪吧，它不应该出现在教堂里。”白神父镇定自若的面对枪口，伸出一只手向他示意。

　　王天风蹙眉不语，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冲着他发射了几枪。

　　不料，射出去的子弹竟像打在了一面透明的墙上，全部暂停在了空中。

　　“我说过，手枪是没有用的。”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不服输。甭管你是谁，都阻止不了我完成任务。”说完，他一个侧踢过去趁着白神父躲闪的空闲功夫，迅速朝着顶端的吊灯开枪。

　　金色的水晶吊灯噼里啪啦的坠落下去，白神父再想阻止为时已晚。

　　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将桌上的蜡烛扯掉。火苗点燃了桌布，桌子，地毯，沿着木质地板一路烧灼熊熊燃烧起来。

　　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让原本像天堂一样的教堂沦为烈火的地狱。

　　

　　白神父咬牙带着怒火忍不住吐出了真相：“那个人是贵婉！”

　　“……”王天风嘴角的微笑瞬间僵住，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来不及细想话的真伪，匆忙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待他跑到时，火已经烧的很旺了。浓浓烟雾弥漫了整间教堂，场面一片混乱。

　　“贵婉！贵婉你在不在？！咳…咳…”王天风捂住口鼻焦急的寻找着，有些火苗甚至烧到了他的眉毛。他知道贵婉也在巴黎，他害怕见到自己的恋人了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再也无法回应自己。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俯卧在地上，鲜血淋漓。

　　“贵婉！”王天风顿时目眦欲裂，冲过去将她抱起。发现一大块玻璃碎片插进了她的腹部，汩汩鲜血顺着她捂住伤口的指缝中不停渗出。火光映着她额角流出的血液，有愈燃愈烈的趋势。当王天风慌忙把她抱出教堂后，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属于她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贵婉，女。于19XX年10月在一场大火中丧生。”在一旁围观了全过程的明楼和阿诚这时才慢慢走来。火浪扑来的风将明楼黑色的大衣掀卷的猎猎作响：“你想要改变命运救她么？”

　　王天风怔怔地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只要能够救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会因为自己的爱人而双目充血含泪。

　　明楼心里有些动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那么，你愿意与魔鬼做交易么？”

　　“我愿意。”

　　不远处刚刚救完人赶来的白神父见到这一幕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挽回了，他深深的望了一眼他们，然后默默地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中。

　　

　　王天风双手微颤，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贵婉毫无反应仿佛死去了一样的脸，深情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王天风，典当自己的爱情和贵婉之间的美好回忆，换贵婉活下去的机会并与她此生不复相见。’

　　

　　塞纳河畔，贵婉静静地伫立在宛如玉带的河旁。斜风轻轻拂起她额前的碎发，她面容憔悴还带着大病初愈的孱弱。

　　一旁的阿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语言却又无力而苍白。

　　“他去了第八号当铺是么？”反倒是贵婉先开了口，轻轻的问道。

　　“嗯。……对不起。”

　　贵婉淡然一笑道： “没什么好抱歉的，组织不同注定要面临这样的结局。我们能够都活下去已经很好了。”

　　看着她的样子，阿诚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可以安慰她什么了。

　　“阿诚，来和我做最后一次交易吧。”贵婉下了决心，凝视着他的双眼道。

　　与其带着回忆痛苦的牵挂一生，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明楼举起咖啡感慨万分。

　　“大哥…我们这样做真的对么？”阿诚有些迷惘道。

　　“没有是非对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只不过提前揭开了结局的帷幕罢了。”

　　阿诚看着明楼那张永远云淡风轻的脸，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搅起他心中的波澜。“大哥，以后……”

　　“以后的路还长。你放心，我们有永生永世的时间纠缠在一起。”明楼打断他的话，屈指宠溺的敲了他的额头一下：“别想太多，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是，大哥。”